老亨利大概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没说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了,鉴于自己稍后就不再需要老亨利带路柳言也就没有太在意。
稍微调整一下背部的圣剑让它在需要的时候更好抽出来,柳言沿着巷子往深处率先走去。
“能聊聊亡灵的吞食方式和对抗的方法吗?”
油纸与木条组成的窗子已经完好无缺,像是用来观察外界的孔洞也不复存在,它就像是崭新的一般,全然一副洁净的景色,一条整齐的街区让柳言下意识回想起了自己世界的城镇,在一些并不是特别发达的小镇没有那么繁杂的店面和人流,白漆混合其他简单的色调与护路林构成一条街的颜色,放眼望去给予人几分舒心。
这里的居民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就如同每一个应该如此的平民一样聊着各自的家常与邻居发生的趣事。
“是噩梦,当它到来的时候,梦和现实的存在会被颠倒,每个人心中多少都会有着负面情绪,梦境最容易勾出人类心底最深的恶意与恐惧,梦的样子会渐渐取代常人,当一个地区陷入某种不明恶意的环境时,就是梦境正在试图降临现实。”
老亨利哼唧地说着,脸上没有多少惧怕的神色,也许他并不畏惧噩梦,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带起了一股愤恨:“但噩梦的完全降临需要触媒,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到达快要被吞食的地区,想要与噩梦对抗通常的方式就是不眠不休,神明的刻印与净洁的盐可以适当减缓,但最好的方式还是解决源头。”
“是奥菲利亚小姐吗?”
“就是那个祸根。”
说到这里柳言的脚步越发轻快,轻捏住少女的手加快了步伐与老亨利拉开距离,老亨利没有察觉还在低声咒骂着。
“当灵魂被完全吞食后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
老亨利冷笑了一声:“你们不都看见了吗?就和“正常人”一样,不过走在巷子里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这里在哪都是一样,他们现在是亡灵噩梦的一部分,真正的他们被带入梦境,留在外面的是他们生前的投影,这些投影只会按照生前的活动方式行动,就算现在你拿刀砍了他们,剩下的人也还会继续对着空气进行他们的日常生活。”
“看起来可真有趣,就像游戏npc一样……哦请忽略我的胡言乱语,我是说看样子这种事情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总结出经验,那他们最终的模样呢?就这样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异常吗?”
“当然不会,因为在那之前这些投影会逐渐取代现实,到时候他们就会与常人无异,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怎么会相信这一切?”
柳言停下了步伐,单手握住剑柄:“赛德镇除了这西区之外,哪里有已经投影完全取代了现实?”
“很常见,也很多,嗯……”老亨利纠结地皱起了眉头,低声沉吟着思索却说不出接下来的答案。
对于老亨利的状态柳言有所预料,只是现在才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先生您还记得自己在临终前看到过什么吗?”
“你是在羞辱我吗?”老亨利停下思索,怒视着柳言:“让我说这么多也只是在觉得我像小丑一样惹人发笑吗!”
到这里柳言不再等待,转身抽出圣剑平刺将剑尖对准老亨利的脖子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停下步伐与他的双眼对视着,法师站在柳言的身后开始吟唱施法的准备咒语。
柳言回想着与黑荆棘打架时的感触,不断暗示着自己以激发体内所不能灵活运用的力量。
“游戏暂止,这种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异常,是在说这个城镇的人都是傻子吗?所谓的顺从者与反抗者呢?为什么没有人逃离,我想与其说是在被发现之前这些人被噩梦完全取代现实,不如说是发现的人都被这场噩梦吞噬,所以才会导致无论你怎么说那些人们都不会有反应,那么这位先生,与这场名“现实”的噩梦相处“融洽”的您,又是什么呢?”
老亨利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灵动的身体动作变得僵硬,就像程序崩溃的机器渐渐陷入了逻辑冲突无法自拔。
“我……我们……我们是要去阻止这一切吗?我们需要杀掉奥菲利亚……我们需要……奥菲利亚……我……需要……她”
大概是大脑死机,或者说运行名为“老亨利”的这个程序宣告崩溃,自动回到了上个进程的他正在试图重启。
老亨利的眼中光芒犹在,目力极好的柳言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与少女的倒影,但柳言直觉告诉她,老亨利眼中给自己看的是对方的大脑所给自己构筑的柳言和少女。
简直就与他所说的那些初步被噩梦取代的人一样。
老亨利僵硬地站着,口中不断低语着奥菲利亚的名字,柳言放弃了举剑,就和他所说的一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这一次结束来的太快,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觉可不太好。
“最后一个问题,子爵所谓的讨伐亡灵,那是什么?”
“是与亡灵的交易……”
老亨利停下了低语,面无表情地吐出了这最后的一句话后完全僵硬了下来。
“嚯,真是有趣。”
讨伐亡灵的队伍真实身份其实是一群邪教徒,听到这柳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只可惜接下来再问什么老亨利都不再回答,就像是梦被击碎仅留下空壳的样子,最后的回答也只是借助了残余的执念。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看到老亨利的样子法师也停了下来,事态的发展混乱的超乎了她的想象,冷静而傲气的贵族大小姐现在也是满脸愁容。
“不知道。”
“你觉得他的话是真的吗?”
“不知道。”
“……”
“哈哈哈。”看面相纠结的法师柳言开心的笑出了声,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柳言第一次感觉笑的这么开心,或许说这是唯一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嗯,为了庆祝长期压迫自己的邪恶法师最终还是得向自己求助,虽然请求的不是力量吧,还有被法杖打得满头是包的大仇还是得报了,柳言其实是很小心眼哒!
法师看柳言笑的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开心什么,只是感觉自己更加纠结了。
“理论上这里没有什么情报值得收集了,城镇的居民与子爵先生的认知产生了误差,同样陷入梦境的亨利却又和子爵先生的情报同步,看来是这里的居民认知产生了混乱,就像做梦一样,只有睡梦中的人不会对扭曲的事实产生疑问,而三天前……恰好是我们进来的那一天,正巧错过了逃跑的末班车,看来想要依靠正常情报和逻辑思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emm……简直就像是一场名为“逃亡”的现实游戏一样。”
“有办法打破这层墙看到这里真正的现实吗?”
“理论上……既然可以理解为一场游戏,那么暴力通关的最佳方式……当然是拆地图啦!接下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还有,记得闭眼。”
“?”
柳言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将圣剑收回背后,从容地错开老亨利僵硬的身躯向街区大道走去。
路人们都在各自忙碌,没有人在意背着比自己身躯还宽大的大剑行走在路上的柳言,哪怕被柳言故意撞翻在地,也只是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手头的事情。
看来老亨利说的确实是真的,至少这部分是真的。
柳言没有回头,径直向住宿的旅馆走去,那里还有一朵礼物花儿需要取回。
“客人,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西街的罗兰花好看吗?”还在忙着收拾残局的侍者看到柳言两人快步应了上来。
“诶,老亨利呢?莫非他又惹事了才害得您提前回来了,唉,客人您就应该像我说的那样,找几个本地的野孩子,他们知道这里哪里比较有趣,哪里又比较适合旅者,之后随意几个铜币就可以打发他们了……”
还在喋喋不休的侍者一会满脸微笑,一会低声叹气,看来他确实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很热心的好人。
柳言微笑应答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拍手打断了侍者:“请问你觉得如果一不小心在森林里迷路了怎么办?”
“这……就只有做路标了,路标是不会变的,只要路标做的足够多,总能找到离开的办法。”侍者有些疑持,稍微思考后还是按照柳言的年龄给出了适合的方法推荐。
“是吗?但如果路标会自己变化呢?”柳言做出思考的样子:“那就只有把森林里的树全部砍光吧?只要森林没了树就不会迷路。”
“呵呵,客人说笑了,砍树又不是拔草,森林这么好破坏就不叫森林了。”
“是啊,我也觉得不好砍。”柳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接着笑着看向了侍者:“那么先生,您来做第一棵被我砍倒的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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